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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尤金·奥尼尔的剧作琼斯皇
浅论尤金·奥尼尔的剧作琼斯皇 在尤金 奥尼尔的剧作《琼斯皇》中,黑人琼斯是来自美国的一个逃犯,他逃 到了西印度洋的某岛国上,靠欺骗当上皇帝后残酷压榨土着黑人,最终被土着人推 翻杀死在丛林中。故事的时间跨度只有2 天,但人物与情景设置是别有深意的。这一点在主角琼斯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作为一个在美国生活多年的黑人,文化的 冲突让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并成为导致他走向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身份/ 认同”含义梳理 Identity,在当今文化研究中普遍被译为“身份/ 认同”。
它的含义繁复,概念 也较为模糊,但概括来说,它具有两层意思,“一方面,它指独特性和个体性,是一个 人区别于其他人的本质上的差异,如‘自我身份’;另一方面,它又可以指同一的特性, 人们在此基础上以群或组为单位与他人发生关联,如‘种族认同’。”身份/ 认同从 来不是稳定的,它始终是一种构成,永远处于过程之中。《琼斯皇》中的琼斯,正是 经历了一个不断建构身份、企图获得认同的过程。
二.艰难挣扎的琼斯 剧作一开始所描写的皇宫大厅就隐含深意:“一间顶棚高、墙壁白而光秃秃 的宽敞房间。地是用白砖铺的。” 这些白色的装饰都揭示出琼斯想变成白人的欲 望。名字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而琼斯的名字是一个绝对美国化的“布鲁特斯 琼 斯”(BrutusJones)”,也说着一口地道的美国英语。从这些言行举止,以及琼斯对岛上 土着居民的压榨,都可以看出他对西方殖民文化的认同和对非洲土着文化的蔑视。
斯图亚特 霍尔曾说过,民族身份在当今“正在衰退,而且新的混杂身份正取 代着它们。” 琼斯在剧中正是这样一种混杂的身份。从琼斯与斯密瑟斯的对话可 以看出,琼斯既看不起当地的黑人,骂他们是“傻黑鬼”,又对以斯密瑟斯为代表的 白人充满了不信任,与他的关系只是互相利用。土着黑人受到琼斯的残酷压榨而 密谋杀掉他,而白人因为琼斯骑到了自己头上而对他心怀怨恨,在土着黑人猎捕琼 斯的过程中充当看客。就这样,琼斯成为了白人和黑人的双重“他者”,这也注定了 他的悲剧结局。
在得知土着黑人将要叛变的消息后,琼斯表现得比较镇定,因为他相信“法 国炮艇”会带他“到马提尼克岛去”。在这里,“法国炮艇”显然是西方殖民主义霸权 的象征,也是琼斯想回到西方白人社会的美梦的一个象征,但这个美梦能成真么戏剧的第三场和第四场给了我们否定的答案。
从这两场读者知道了琼斯在美国因为赌钱杀了人,在坐牢时又杀死了白人 狱卒才逃了出来。琼斯在对史密瑟斯说起这段历史的时候,“也许我在那边确实杀 死过一个白人。也许我就是干了。”与琼斯在说起自己在白人身上学到的东西时 的洋洋得意不同,两个“也许”体现了琼斯对自己罪恶历史的逃避。在四面受敌的 过程中,琼斯精神上的孤独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幻象中出现的杰夫、白人狱卒的 出现,说明琼斯已经开始正视自身,并认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回到白人社会这一现实。
在第五第六场里, 琼斯在幻境中重新经历了南北战争前黑人被贩运、买卖 的情形,这是琼斯对于整个黑人族群历史记忆的重述。殖民主义的扩张让成百万 的黑人被迫离开祖辈世代居住之地,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关于历史和传统的记忆 都慢慢地消失。在殖民文化影响下,黑人变为了劣等民族,陷入了对自身的厌恶和 罪恶感中,他们力图抹去自己与生俱来的黑色印记。正如法龙在《黑皮肤,白面具》 中所说:“被殖民者……越是抛弃自己的黑肤色、自己的穷乡僻壤,便越是白人。” 而这在无意中导致黑人对自身肤色面貌的憎恨,剧中琼斯对土着黑人的憎恨和掠 夺,也是他对自身肤色厌恶的一个投射。
但无论再如何逃避,一个人是无法摆脱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琼斯在第六场 黑人的哼叫声中找到了共鸣,与他们一起喊叫,在这里他找到了归属感。随着第七 场巫医和鳄鱼神的出场,琼斯灵魂深处非洲黑人文化和西方殖民文化冲突达到了 高潮。非洲原始宗教的象征——巫医让琼斯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给鳄鱼神,是要引 导其重构黑人 三.结语 奥尼尔始终试图从剧中人物的失败中,寻找生命的意义。在《琼斯皇》中, 描写重点并不在于逃跑和追捕,奥尼尔着墨最多的是琼斯的追寻自我、毁灭自我 的历程,是一个有着白人梦的黑人走向灭亡的过程中的心理历程。在奥尼尔的笔 下,琼斯所受到的文化冲突将他置于身份的矛盾之中,但奥尼尔并非是要讨论白人 文化和黑人文化的长短,而是通过这种文化冲突的决定性力量,体现了人类悲剧性 的不可避免。这样《琼斯皇》就成为了讨论人类在文化冲突下身份问题的普世性 作品,具有巨大的社会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