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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水浒传》中的儒家思想
浅谈《水浒传》中的儒家思想 浅谈《水浒传》中的儒家思想 儒家思想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影响根深蒂固,无论是在文学作品的创作之 中还是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无不渗透着这种思想,《水浒传》用其酣畅淋漓 的文字为我们展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揭露了统治阶级的黑暗与腐朽。作为封建社会统治下的文学作品,《水浒传》的作者无论在主观还是在客观上都 无法摆脱儒家思想的束缚。小说中的这种儒家思想主要从四个方面来表现:
一、从朝廷看小说中的儒家思想 先秦儒家伦理思想与政治的关系非常密切,“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孟 子·梁惠王下》),相反,如“暴其民甚,则身死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所谓,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荀子·王制》)。孟子 还明确提出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观点,是民本思想的重大发展,这 些见解和主张对任何时代的掌权者都有深刻的教育意义,它说明人心向背关系到 国家和君主的命运,社会治乱的根源在于统治者为政的得失。他们认为:要想国 家长治久安,国君必须首先正己,同时,还必须不拘一格降人才,选贤任能。孔 子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论语·为政》)。
《水浒传》的作者无愧为优秀的文学家,他用先秦儒家的伦理政治观点观 察社会,否定程朱学派“臣子无说君父不是的 道理”的说教,把矛头直指无道昏 君。在《水浒传》的《引首》中,作者歌颂了由文曲星包拯和武曲星狄青两个贤 臣辅佐宋仁宗而出现的安定昌盛局面。从第二回开始,则把矛头转向揭露“昏君 无道,宋室不竞”的情景,写宋徽宗在称帝之前就对“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 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做了国君之后,更“六宫多少如花女,却与唱淫贼 辈游”,荒淫无度,并且还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他还重用了蔡京、童贯、杨戳、 高俅等好邪之辈的大臣,一贯的巧言令色,糊弄皇上,把持朝政,陷害忠良,拉 拢亲信,对人民巧取豪夺,对起义军血腥镇压,但在外族入侵时却软弱无能,连 吃败仗,其至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惜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
奸臣高俅是作者描写的重点人物,他“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 会”,活脱脱的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因胡作非为,屡教不改,被其父告到开封 府,断二十脊杖,“迭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人民,不许容他在家宿食”,金圣叹 就此批曰“不容他在家,却容他在朝”,像高俅这样一个坏事屡做不止的浪荡子弟,封建官府不容他,人民群众不容他,以至于生身之父都不能容他,然而却为朝廷 所赏识,他的发迹似属偶然,其实是与道君皇帝气味相投,物以类聚而已。他飞 黄腾达之后,仍然无恶不作,成为贪官污吏的典型代表,究其根源就是昏庸透顶 的道君皇帝在做其后台。这正显示出先秦儒家伦理政治观念的批判锋芒。
二、从梁山好汉看小说中的儒家思想 在《水浒传》中,施耐庵热情歌颂了以宋江为首的梁山泊英雄好汉,以先 秦儒家的人伦道德为准则,歌颂了他们的高尚品质和精神,儒家学派认为,明人 伦守道德是人异于禽兽的最根本所在。讲究义、礼、智、忠、信等是作为“君子” 所必不可少的品德修养,除此之外,还认为只要“仁义忠信,乐善不倦”,人皆可 以为尧舜(《孟子·告子上》)。
在小说中,以晁盖、宋江为首的梁山泊英雄好汉是很讲孝悌、仁义、礼智、 信行、忠良的,与高俅为代表的封建统治阶级恰好相反。晁盖,待人“致诚”、“仗 义疏财”,是远近闻名的好男子”,“天下豪杰乐至门下”,他关心人民疾苦,痛恨 封建统治者,对封建统治阶级的残酷镇压勇于反抗,与吴用等智取生辰纲,给贪 官污吏以沉重的打击,上梁山做寨主之后,与众弟兄共同聚义反抗官府,为民除 害,“交情深似股肱,义气如同骨肉”,获得了很高的威望。
宋江,可以说是具备“仁、义、礼、智、信”五德的典型代表,因为讲仁, 他仗义疏财、慷慨助人,人称“及时雨”;
因为讲义,他担着血海般干系挺身救晁 盖,使七条好汉得以逃离魔掌;
因为讲礼,以至于连李逵这样威猛强悍的人都愿 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保镖;
因为讲智,才取得了像“智取无为军”、“三打祝家 庄”、“三败高太尉”等战役的胜利;
因为讲信,他只要答应了许人财物,就决不 失信于人。他成了儒家仁义礼智信的化身。在征辽战争中,面对辽国高宫厚禄的 诱降和吴用“弃宋从辽”的劝说,宋江却说“此事切不可提。纵使宋朝负我,我忠 心不负宋朝。久后纵无功赏,也得青史上留名。若背正顺逆,天下不容恕!吾辈 当尽忠报国,死而后已!”[1]694这番话,体现出的正是儒家的忠君思想。
除此之外,李逾、三阮、公孙胜、雷横等也都是有名的孝子;
而武松则是 “ 悌”的典型代表。由于无道昏君和奸臣贼子的逼迫,他们不得已而上梁山,于 是就有了“犯上作乱”的罪名。
另外,在《水浒传》的具体描写中,作者张扬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蕴含 着儒家伦理学派“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精神。从智取生辰纲开始,梁山泊英雄好汉就与封建统治者进行着艰苦卓绝的反抗斗争,“他们严惩邪恶势力,打州 夺县,劫狱开仓,救济百姓,使梁山泊成为一块光明的天地,体现的正是一种以 天下为己任、为国为民尽忠尽力的可贵精神。”[3] 三、从出世之人看小说中的儒家思想 在《水浒传》小说中,除朝廷和梁山英雄之外,儒家积极入世的伦理思想 却在和尚、道士及神仙这些出世之人身上也不同程度的表现了出来。在历史上, 宋徽宗作为一个皇帝,但却奉道极虔,做出了许多的荒唐事情,并且他还自称“道 君皇帝”,《水浒传》作者也反其道而行,让佛道之徒及长老仙师却往往成为身 着袈裟道服的儒者,让人耳目一新。
小说开头便写“张天师祈攘瘟疫”,虽然带有一定的迷信色彩,但是它已经 充分证明,努力给人民解除苦难、以天下为己任的还有道教教主;
花和尚鲁智深 和行者武松都积极入世,当不当和尚都力求奋发有为,以刚健为本,并非消极避 世而皈依佛门,五台山智真长老尽管曾以封建正统思想约束鲁达的积极入世,但 总体来说,他还是给以支持的;
公孙胜和他的师父罗真人,保着宋江一直到破辽 胜利之后,才功成身退,在小说前七十一回中,他们披着道袍,但信奉和实践的 却是以天下为己任、极积入世的儒家思想;
玄女娘娘清静而有为,但是她身静而 心并不静,可以说,她也是个出世而又关心国家大事的神仙,她曾嘱托宋江要“替 天行道”,并且授予他三卷天书,要他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在攻打辽国的危亡之 际,她又给宋江托梦,授予其破敌之法,才使他得以彻底战胜辽国。作家通过一 个又一个佛道人物的描写,从侧面清楚地显示出儒家“自强不息”的伦理思想,激 人奋进,让人心潮澎湃。
四、从妇女形象看小说中的儒家思想 经历中国几千年漫长的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男主女从”的基本观念在 儒家思想与伦理道德观念紧密结合的过程中基本形成了。作为那个时代的文人, 作者根本不可能摆脱这些束缚而超然存在,传统儒家思想中妇女必须遵守“三纲 五常”、“三从四德”,服从男人意志的要求自然而然的会被体现出来。
如:作品中的正面妇女形象三位女英雄,顾大嫂是做“人肉馒头”的,而孙 二娘曾经卖“蒙汗药”酒,都是谋财害命之徒,“一丈青”扈三娘低首伏心地由宋江 主持,嫁给了自己并不喜欢的王矮虎,只是为了说明宋江的恪守信义。这些女性 在她们的丈夫在沙场一一战死之后,除顾大嫂侥幸存活外,其余都随夫战死沙场,其实,三位女英雄的命运,显然受着夫权思想的主导,是“夫为妻纲”的封建伦理 道德观对作者的束缚。
潘金莲、阎婆惜、潘巧云都是身处社会底层的城市妇女 ,在这些封建正 统思想的主导下,作者把她们描写成了不守妇道,寡廉鲜耻的淫妇,她们的被杀 甚至是维护道德、替天行道的必然结果,但是仔细分析三位女性,她们的放荡是 与她们不幸的婚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小说中,潘金莲受到的毒害最深,竟至 于演变成为淫妇和杀人凶手,她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她的悲剧虽然也是出于年 轻女子本身对于美好爱情的渴望和追求才酿成大祸,但是,地主大户的残酷报复 是她不幸的直接根源。
阎婆只因为得了一口棺材和十两银子的救济而“无可报答”,就用女儿阎婆 惜与“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的宋江“做个亲眷来往”,宋江因为门 不当,户不对,既没有把阎婆惜平等看待,又没有给她爱情,作者是根据封建礼 教中“男尊女卑”、“三纲五常”的思想来处理二人关系的。作为生活在下层社会的 一个妇女,张文远的出现激起了她对美好爱情的强烈渴望,以至于行为偏激,最 终导致理想和追求变得畸形,可以说,廉价的买卖是她不幸的来源。
作为潘巧云的丈夫,杨雄爱的只是弄枪舞棒,从来都不善对她嘘寒问暖, 并且杨雄一个月内有二十几天不在家,她实际上只是家庭的摆设而已,而潘巧云 与后来出家的裴如海是青梅竹马,潘的红杏出墙也实属必然。与此同时,杨雄、 石秀杀妇,手段竟然如此残忍,作品中对于妇女的这些态度明显的是受儒家封建 礼教的影响。
要之,《水浒传》的成书受到封建正统思想的深刻影响,因此,也就不可 避免地在其中保留了较多的儒家思想的痕迹,作者甚至将其渗透到了全书的主导 思想当中,无论是从作品中描写到的朝廷、梁山好汉、出世之人还是妇女形象, 无不渗透着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并且在小说中被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