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热词搜索:
方文山是谁?大家都知道的,对了,就是周杰伦的御用词人。方文山的成功并不是一种偶然,看看他对自己工作的“另类”定义,希望能给大家一点启示。
都以为工作是“入世”的,需要抛弃自我,需要妥协,百炼成钢,方文山和满涛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工作也可以很自我,而且既自我,又“入世”,换作说电影的说法,既叫好,又叫座!
好的工作者,应该有独立的、独创的灵魂,同时也有不独立的、“迈”或“卖”出自己的能力,好的工作者,应该有让Atman和Brahman连接起来的道道。
方文山 用词来凭空“捏造”一个世界
一个高职毕业的学历、做保全系统管线的工人是怎么一步步成为今天的方文山的?而且怀揣的是一份小富即安的平常心,不打芭蕉,不惹铜绿。也许他为周杰伦新专辑《杰威尔枪栓》同名主打歌所作的歌词能给你些许暗示:“天色蔚蓝,太阳不晒,马儿好自在。杰威尔枪栓上,瞄准的目标很可能奇怪。若不见怪,就躺下来,除非你跑得快……”
Q:菜鸟词人闯台北,靠的什么本事?
A: “其实我很晚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当完兵之后,大约23岁吧,才知道自己对电影、文字创作有兴趣。那时觉得,创作就是可以凭空捏造一个世界,非常迷人。”方文山说。于是,退伍之后,他跑去学编剧、编导,可是因为当时台湾电影不景气,他没有门路进来,只有换方向,“不是只有影像才有创作的实践,文字也可以啊”。在当工人的间隙,方文山写了100多首歌投到各大唱片集团,结果刚巧吴宗宪组建了一个新的唱片公司在招人,对方一看写的东西还可以,就录用了。
作为初涉词坛的“愣头青”,方文山只能凭着一点点摸索别人的韵脚风格和写作手法来获得成长。“像画画什么都有人教,可是没有人教歌词创作,只能自己摸索。我就找别的歌手创作过的歌词,把它的段落找出来,韵脚找出来,然后再细节分析主题是什么、基点是什么、技巧是什么……我是先去学别人的技巧,把别人的基本功都摸索清了,然后再去创作。”
填词行业在某一点上和广告圈很像,都需要比稿,公司拿来一首曲子,大致说一下需要什么画面和主题,然后同时找三四个人来填词,挑一篇用,如果输了就任何报酬都没有。“我当时肯定是属于菜鸟,但我会跟自己要求,一首旋律写几个版本的歌词,自己跟自己‘内部竞争’,这样中的几率也会高。说实话,这个过程还让我蛮有成就感的。”他说。
“说到底,其实人投入一个事情还是希望有成绩,做创作的人很难说你写了作品,然后就锁在抽屉里不给外界人分享、讨论,或者是炫耀。你只要有创作,就一定有发表欲,甚至是发表欲驱动着你去创作,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会特别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作品。”方文山认真剖析自己不枯竭的创作欲。
Q:过目不忘的歌词,靠的什么想法?
A: 有两种词人让人过目难忘,一种是字面拥有极强烈画面感的,比如Bon Jovi,词所张开的画面足以撕裂黑云透下光;还有一种是文字充满直逼情感尽头的灵动的,比如林夕,素手素面,却能让手心里长出水仙,开尽荼靡。方文山的词也许单论视觉感和灵性,比不上他们,但他是个贪心的词人,把这两类词人的优质一人包揽,混搭出了一个充满自己味道的方文山。
狼烟,敦煌,刀马旦;仕女,琵琶,破秦腔。细看方文山的词,会发现里面忽而是江南梅雨的吴侬软语,忽而是对饮三人的八月未央,忽而则金戈铁马,醉卧沙场——当今天大量歌词还在重复到底是爱是恨,究竟是谁背叛了昨天故事的时候,这种画面和意境的出现,让方文山从人肉歌词里跳脱出来。他设置了一个或青黛或绵长或铿锵或昏黄的蒙太奇场景,让人在画面切换间催眠入境。
方文山写歌看重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画面感,“歌词创作虽然以文字为主,但也不能只在文字上下工夫,一定要吸收别的东西,比如可能需要积累电影的画面感。”他说,“我发现很多词人用了很多有情趣的字眼,可是却缺少画面感的描述。比如用了很多词汇讲述一个人的伤心,可讲了半天你不知道他在哪个时空背景下伤心,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还是说晴空万里的铁道边?还是一个海边,那种午后微风的棕榈树下躺着伤心?都没有交代,所以听歌的人比较不好进入。”所以他写填词有时会故意去刺激听者的画面感,一定要让叙述落地,而不是只抓住凭空飘来的一个思绪。比如他给阿杜写《退让》,交代到“我等你到天亮”时会说明“站在街上”;给周杰伦写《青花瓷》——就连这样一首握不住风骨的诗,他在描述“你从墨色深处隐去”也不忘说明,这是在“泼墨山水里”。
Q:爱好与工作南辕北辙,所做非所爱怎么办?
A: 我们都觉得,写词既是方文山的爱好,也是他的工作,这样真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能把兴趣当职业是不容易的。“很多人喜欢唱歌,可是不见得可以用歌手这个身份去维持自己的生活;喜欢摄影,可是不见得能当摄影师……”可是方文山也承认把写词变成工作后果是写词也成了痛并快乐的过程:一方面,你因你喜欢的事情而工作,并且因此赚薪水,这样真好。另一方面,歌词只是建构在音乐产业体系下的其中一环,它有作曲、作词、编曲、制作人、歌手、企划、广告、导演……所有人都是整个音乐环境中的一部分,因此就会发生写的歌词可能因为广告或者歌者等各种因素要面临被修改的情况。而这时,因为你爱这件事,投注了热情和大量心力,“结果就会让你很不爽,但是如果只是工作而不是爱好,可能内心的情感得失就没那么重。”他说。
所以方文山的解决方式是,如果既是爱好也是工作,就不要把工作看作“工作”或者“爱好”,它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环,就好像起床、吃饭、洗澡、睡觉一样,这样就不会因为感情投入过剩而引起别的情绪,不会穷于应付也不会太看重自己完成的作品被修改。“无论是爱好,还是工作,或者既是爱好也是工作,都不打紧,就把这件事情看自然,看作生活饮食起居的一部分。”
这便是方文山爱好与工作Touch的混搭美学,对自己写的东西负责、充满爱意,又不至于因此“犯痴”,他的工作就是寻找能说的话。对他来说,把爱好投放在工作中这件事,就像人需要两条腿站立一样重要。